8月30日，粤港澳大湾区法治论坛在广州南沙举办，各方面专家学者汇聚南沙，探讨大湾区建设中的法律问题。广州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王衍诗发表主旨演讲。他强调，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对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重要指示批示责任重如泰山。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的重大国家战略。今年4月，总书记再次亲临广东视察强调，“粤港澳大湾区在全国新发展格局中具有重要战略地位”，提出要“使粤港澳大湾区成为新发展格局的战略支点、高质量发展的示范地、中国式现代化的引领地”。粤港澳大湾区能否成为新发展格局的战略支点、高质量发展的示范地、中国式现代化的引领地，香港、澳门能否成功融入国家发展大局，《横琴方案》《前海方案》《南沙方案》能否落地落实，事关习近平总书记和党中央关于大湾区建设战略规划的实施，事关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关“一国两制”新实践的顺利推进。总书记今年视察广州时充分肯定广州是中国民主革命的策源地和中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寄望广州积极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继续在高质量发展方面发挥领头羊和火车头作用。广州作为《南沙方案》的主要实施者，可以说任务艰巨、责任重大、使命光荣，必须牢记总书记的重托，必须学习传承习仲勋老书记等改革先辈敢为天下先的担当精神，必须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推进大湾区建设宏伟事业。

　　王衍诗指出，要清醒认识粤港澳大湾区相比世界其他湾区的法律特殊性。湾区经济作为重要的滨海经济形态，是当今国际经济版图的突出亮点，是世界一流滨海城市的显著标志，是带动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和引领技术变革的领头羊。纽约、旧金山、东京湾区都是世界重要的经济中心、科技中心，我们充分借鉴世界一流湾区建设的成功经验，提出建设粤港澳大湾区，着力打造富有活力和国际竞争力的一流湾区。但同是湾区经济，与世界其他湾区相比，大湾区却有内在很大的不同，纽约、旧金山、东京湾区都是在一套市场规则下运行，拥有统一的法律制度和统一的市场，而粤港澳大湾区，正像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那样，“是在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三个关税区、三种货币的条件下建设的，国际上没有先例。”目前，湾区经济在粤港澳大湾区还是一个地理概念，还不是一个标准的市场经济概念。三套法系把市场分割为三个片区、法区。区内有区，湾区之间劳动力、资本、商品等要素还不能基于市场的需要自由流通，民商事的规则、机制尚不能对接衔接，诸如在支持香港抗疫中、在港珠澳大桥建成通车后遇到的各种规则衔接机制对接之类的问题等，急需今后在法律法规层面破除。

　　王衍诗强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在“一国两制”方针和基本法框架内，发挥粤港澳综合优势，创新体制机制，促进要素流通。促进粤港澳大湾区联通、融通、贯通，既要推动基础设施建设的“硬联通”，又要推动规则衔接机制对接的“软联通”。这为我们破解法律难题指明了方向。经初步梳理，落实《南沙方案》遇到的国家法律、行政法规问题就有27项，有的事项落地缺乏法律依据，如“规划建设外籍人员子女学校”；有的事项落地需要调整适用相关法律法规，比如，“给予国际高端人才入境、停居留便利”，需要调整适用《出境入境管理法》《外国人入境出境管理条例》，“建设南沙（粤港澳）数据服务试验区”，需要调整适用《网络安全法》《数据安全法》关于网络信息安全、数据跨境安全流动等方面规定；此外，推进粤港、粤澳从业资格资质互认、金融市场互联互通等一系列体制机制实践，都涉及法律问题。举一个简单例子，港澳即使再有经验的导游，带旅行团到了南沙，就失去导游资格，就不能执业。

　　王衍诗指出，横琴、前海遇到的法律问题，南沙都会遇到，但横琴、前海能够解决问题，南沙却无法解决。与深圳、珠海相比，广州只拥有普通设区的市的立法权限，无权对上位法变通，而深圳、珠海拥有特区立法权，可以对法律、行政法规作出变通规定。比如，为解决澳门医疗人员在横琴合作区执业难度大和程序复杂的问题，珠海运用特区立法权制定了《澳门特别行政区医疗人员在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执业管理规定》，明确符合条件的澳门医疗人员向主管部门申请注册并经审核合格，可以在合作区范围内提供医疗服务；制定了《澳门特别行政区药学技术人员在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药品零售单位执业备案管理规定》，明确符合规定条件的澳门药剂师、中药师、中医生和药房技术助理经申请备案，即可在合作区药品零售单位直接提供药学服务，无需参加内地相应考试。这些问题在南沙就自身无法解决。

　　王衍诗强调，要以“杀出一条血路”的气魄破解粤港澳大湾区融合发展的民商事法律难题。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圳经济特区建立40周年庆祝大会上指出，当前，改革又到了一个新的历史关头，很多都是前所未有的新问题，推进改革的复杂程度、敏感程度、艰巨程度不亚于40年前，必须以更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坚持摸着石头过河和加强顶层设计相结合，不失时机、蹄疾步稳深化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在“一国两制三法域”下探索粤港澳三地经济运行的规则衔接机制对接，促进要素流通，推动粤港澳大湾区融合发展，就是新时代改革的一场攻坚硬仗。我们要按照总书记的要求，发扬老一辈改革者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开拓创新、勇于担当，开放包容、兼容并蓄的改革开放精神，以“杀出一条血路”的勇气和胆魄，直面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出现的矛盾问题，依法依规依程序真抓真改，不能只喊改革号子，迈不动改革步子，更不能把改善改进当改革，要真正把南沙打造成新时代改革的高峰和热地。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若干不同国家组成的欧盟经济共同体都能建立统一大市场，促进货物、人员、服务、资本等要素在欧盟内自由流动，粤港澳大湾区在一国之内，按照“一国两制”的要求，也一定能够做得更好。